陳少棠1956年(竹北買房19歲)與師父鄧肖蘭芳合影
  
  陳少棠1買屋984年赴港演出《樊梨花情困薛丁山》
  
   站著一字馬還能唱六預防癌症句霸腔的陳少棠演示“豹眼”“獅眼”“虎眼”
  文/羊城記憶體晚報記者 何裕華
  圖/羊城抗癌食物晚報記者 鄭迅
  在粵劇發展過程中,傳統與創新、承繼與改革,始終是爭論不休的熱話。在各種新嘗試輪番上演的當下,粵劇的“傳統基因”或只退格為“選項之一”而已。然而,現年77歲、有著“小武王”美譽的國家一級演員陳少棠卻始終堅守著老一輩粵劇藝人傳授的“傍身寶”,在文戲占粵劇主流的風潮下,他依舊不斷鼓勵徒弟練好基本功,並向羊城晚報記者憶述起那些靠“文武雙全”搶觀眾的粵藝往事。
  13歲成名 “四大小武”年紀最小
  因十多年前曾嚴重中風,陳少棠近年已很少出席公眾場合,但為了支持太太芬姐的愛好,他當上了金海棠私夥局的藝術顧問,每周都去看粵劇業餘團體演出。由於“不愛接受新記者採訪”,在資深粵劇專線記者、粵劇戲迷、年近八旬的彭壽輝多番引薦下,記者才終於得見在戲行打滾了大半輩子的“棠哥”。
  “我這個人很怪,跟生面孔的人不怎麼能聊,接受你的採訪全因為彭老師。以前,我們每演一部戲,都盼望彭老師給我們寫劇評。”陳少棠激動地握著彭壽輝的手,向記者說。
  在彭壽輝眼裡,陳少棠站在本地戲行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上。“他7歲入行,9歲登臺,13歲成名,生於1937年的他,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,就與梁蔭棠、靚少佳、盧啟光並稱‘四大小武’,而且,他的年紀較其餘三人都要小一大截。”
  憶述拜師入行,陳少棠興奮地告訴記者,近兩年身體逐漸康復,在太太的陪同下,他還去尋訪了自己粵劇事業生涯的起點——廣州西關蓮登巷14號。陳少棠自小生長在老西關,其時,粵劇著名男花旦鄧肖蘭芳與他家只相隔幾個門牌號。童年的陳少棠看著鄰居家裡每天都有人練功唱戲,覺得十分好玩,常常偷站在一旁,學唱學做。而小小年紀的陳少棠由於聲音有力、長相端正,也為鄧肖蘭芳留意多時。
  “有一天,師父(當時還沒拜師)家分食蛋糕,也分了一塊給我,但我只拿著,沒有吃。他就問我:‘為什麼不吃?’我說我捨不得,要帶回家給媽媽吃。”陳少棠說,就這樣,鄧肖蘭芳認定陳少棠乃孝義的可造之材,從此悉心培養。“師父去找我媽媽說,要收我為徒,我媽開始不答應,因為她知道拜師學費每月就要100元港幣,我們家沒有錢學粵劇。但師父竟說免費教我,她就答應了。”
  陳少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做大戲,是在廣州市帶河路永園茶樓,和姐姐陳少珍一道演出《打洞結拜》。其稚嫩的童聲配合舞槍弄棒,有板有眼的表演給觀眾留下了“一定會扎”的好印象。後來,陳少棠與黃金愛、潘有聲等組成童聲粵劇團,他在海珠大戲院擔綱主演的《哪吒鬧海》、《人細鬼大》,受到熱捧,其13歲時,已是頗有名聲的“神童巨星”,只要是他擔綱演出,必全場爆滿。
  執著練功 從來刷牙單腳站
  “神童巨星”盛名背後,離不開扎實的“童子功”。自師從鄧肖蘭芳後,三星未落,晨霧仍存,陳少棠便起床吊嗓,在師父嚴格規定下,反覆在青石路練習“搶背”、“一字馬”、“朝天蹬”、“翻跟斗”,新傷舊患遍佈體內外。“我還記得靠牆練習一字馬,師父會用腳分別撐開我的大腿內側,讓我做到完美的一字。很多時候邊練功邊流淚,但我就沒有喊過一聲痛。”他說。
  然而,艱苦練功不僅是陳少棠的童年回憶,是一輩子遵從的生活習慣。陳少棠太太芬姐表示,“棠哥”刷牙就“從來沒有雙腳同時著地的時候”,為了練功,他“都單著腳站立”,而且,在睡床的蚊帳頂上還寫著“勤學要練”幾個字,以勉勵自己。
  陳少棠說,做一個能文能武的粵劇演員,是他從小的志向,“很難解釋為什麼要這麼執著,但這是一種個人追求,不是混口飯吃那麼簡單。”
  步入青年時代的陳少棠更是律己從嚴,要做到允文允武、觀眾認可,除了有扎實武功和唱功外,還要有文化知識,因此,他不僅閱讀大量有關戲劇理論、史料,還向武術名師盧華學習搏擊擒拿,並向京劇北派武功名師路凌雲、黃玉奎討教、學藝。
  “陳少棠與梁蔭棠、靚少佳等聯袂主演《趙氏孤兒大報仇》、《怒醉紫金牌》、《劈陵救母》、《三帥困崤山》等劇目,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深受觀眾贊賞。他除吸納靚少佳之‘威’、盧啟光之‘勤’、梁蔭棠之‘猛’外,還融匯‘薛腔’、‘新馬腔’、‘星腔’的真髓,而且站著一字馬還能唱六句霸腔,真正做到武生能打、能唱、能做。”彭壽輝向記者說。
  1974年,陳少棠身患嚴重神經功能性心臟病,醫囑不可演戲,然而,他仍毅然在《杜鵑山》一劇演出剛烈威猛的雷剛。“當時,他手提大刀,左一個雪花蓋頂,右一個老樹盤根,高唱‘霸腔’、‘滾花’,儘管心臟狂跳,汗衫濕透,仍堅持演出。”彭壽輝說,當時,醫院救護車停在廣州人民戲院門口,準備急救。但當晚,陳少棠沒有被抬上救護車,卻獲得了時任廣州粵劇團團長、已故京劇前輩時世寶的嘆賞:陳少棠戲德好,心裡裝著觀眾,寧願死在臺上,也決不欺台。
  微對話
  香港戲班更重傳統
  羊城晚報:我留意到,棠哥很多徒弟都在香港的,為什麼呢?
  陳少棠:我的功夫都是老東西,香港戲班會更註重這些老傳統。以前練功,不是你打算做武生就學武戲,做小生就學文戲,而是粵劇的十大行當:一末、二凈、三生、四旦、五少、六外、七醜、八帖、九夫、十雜,全部都要學。還有一些情節、情感表達的基本程式,例如“水波浪”、“踏七星”等台步,現在本地很多演員已經不會用了,但香港的粵劇演員就會專程來找我學,包括名氣很大的羅家英、汪明荃等等,都特意來找我交流。
  羊城晚報:你意思是,香港粵劇比廣東粵劇更註重傳統?
  陳少棠:我曾說過,佛山是粵劇的心臟(起源),廣州是粵劇的搖籃(培養了很多人才),香港是粵劇的靈魂(保留傳統基因)。香港演員的身形、台步、關目做手等都比較註重參照傳統程式。當然,做戲不僅要有程式,還要有生活,但沒有傳統的功底,則演不出粵劇味道。我們只能在扎實的基本程式上,依照劇本的具體角色做情感上的調整,從而演活這個粵劇角色。
  羊城晚報:你沒有在本地的粵劇研討會議上提出過這樣的問題?
  陳少棠:研討會時間有限,每人都有自己的意見,而且說了也未必就被認同。目前,我還是專註在願意學習傳統的人身上,更多精力花在業餘的私夥局團體中,這樣更有效。
  徒孫眼中的陳少棠
  他很值得我們去書上一筆
  梁緲詩是香港中文大學專門從事文化研究的碩士生,如今也是陳少棠的徒孫。說起這段粵劇奇緣,梁緲詩表示,只能用“機緣巧合”來形容。因為要從事粵劇文化研究,梁緲詩學習寫粵劇劇本,也因此拜了陳少棠的徒弟彭愛華為師。在師父的引薦下,她多次向師公請教。
  “我不是學粵劇來表演,而是要學會看戲,棠叔就教我什麼是傳統的身段,什麼時候該用怎樣的程式表現。雖然他年紀較大了,但還是很願意教導後輩。這點我很感動。”梁緲詩說。
  據瞭解,梁緲詩目前正收集有關陳少棠的資料,望為其編寫書籍傳世。“‘四大小武’中只剩棠叔在世了,因此,他很值得我們去書上一筆。不過,這個項目目前還在搜集材料、撰寫計劃和向政府申請經費的階段中,我們希望能儘快落實。為粵劇傳承做一點事”。編輯:王燕子  (原標題:“小武王”陳少棠13歲成名 寧死臺上不欺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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